听奶奶讲故事
奶奶并不是我的亲奶奶,是我父亲的奶妈,常年住在我家,我小时候围在她身边,比亲奶奶还亲,她常给我们讲故事,一见奶奶坐下我们就磨着她给我们讲故事,她曾讲过一个故事我至今记忆犹新,她讲:我的爷爷的爷爷那个年代,家庭正在兴旺,除了外面有几处买卖,家里还种的不少地,常年雇的两个长工,农忙时还经常雇短工帮助干农活,有一年秋季雇了几个短工干农活,就住在我家西院的南房,南房是一个大炕,有一个五桶水的大锅,可烧柴做饭,因我们这山里没有煤炭,历来是烧柴火做饭的。下了工,四五个短工晚饭后坐在这大炕上闲聊天,有人提出八月桃正熟了,有的已掉在地上了,咱们去摘桃煮着吃吧,于是一起到村边的桃树下摘了一口袋回来煮在锅里,煮好后大家吃得非常高兴,很快就吃完了,总觉得吃的不过瘾,大家还想吃,有个人提议咱们再去摘吧,其中有一个人说我有点累了你们去吧,他一个人躺在炕上休息,朦胧中听见有人说“就你们吃不管我了”,他抬头一看,手腿都长着毛似人非人的坐地皂前和他说话,把他吓了一身冷汗,蒙起头来不敢吭声。待摘桃的几个人回来了,他才敢抬头,说快去供奉一下代神爷,把他刚才的情况说了一下,那几个人赶快端了一盘桃供奉在楼上的代神牌位前,大家才安下心来。关于代神爷的故事奶奶讲的很多,如代神爷和家里开玩笑,把一岁多的孩子坐在楼口边玩,大人们说不敢碰着我的孩子,碰着了就不让你,过了一会孩子安然无恙地又回到了炕上,还有经常给人们托梦影射预知事。我从小就不断听奶奶讲这类的事,不由的就印在脑海里,果真有一次我也梦见代神爷引着一群孩子打着灯笼在院里和我玩,醒来后脑子很清醒,更爱学习了......。
烂书堆里的兴趣
大概我在四五岁的时候,记得有一次一个本家在省城回来给我家带了几件礼物,其中一件是我最喜欢的,一个漂亮的纸盒里装着千字块,印的很精致,正面是字和拼音,背面是图画,我真是爱不释手,妈妈教我认字和拼音,我常把背面的画临摹下来。妈妈还经常教我们诗词和古训,讲做人的道理,如她经常说:“要严于律己,宽以待人”、“不受苦中苦,难得人前人”、“家和贫也好,不义富如何”、“良言一句三冬暖,恶口伤人六月寒”等名句,还常给我们讲小说里的雷公子投亲与姑娘对诗的一段,她非常欣赏有才华的人。在妈妈的熏陶下,耳听目染,从小就喜欢上了书画诗词。记得我和我父母住在东院的北房,是一座前面满是木制窗棱的二层楼房,楼上堆满了一堆古董,听说是家里在外地的几座买卖败落了,值钱的都没有了,剩下的东西都堆回这里来。有瓷器、掸瓶、各式穿衣镜、铜镜、玉器、家具等,这些东西我都不喜欢,其中有一大堆古书和精致的绘画书法的中堂对联,我都每天在这堆烂书画里翻来翻去,当时也不懂,只觉的喜欢,我从小的性格就不多和村子里的孩子们在街上玩,一个人爱在家里这书画堆里自己玩,有时把很好的中堂字画裁开订成小本自己画,有时剪成一些剪纸花样,总是害个不停。
骑在驴背上的日子
听大人们说七七卢沟桥事变,日本占领华北,到处扫荡,烧杀抢掠。村里的人惊慌失措,都在投亲靠友各自逃难,我们的大山里最好的交通工具就是毛驴,在我模糊的记忆中逃难的人群里男人们都是步行,女人和小孩骑着毛驴,大人们搂着小孩,只听得驴蹄声咯噔咯噔的声音,走啊走,不知走了多少日子,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,好像走了很远很远,在路上遇到了一个老乡,他碰上了日本鬼子被刺了一刺刀,乡亲们为他抱扎伤口,又走啊走,走到了一个属乐平县的人家垴村,乡亲们整理休息了一段,听大人们说日本扫荡的大部队过去了,我们要回家了,我仍然骑在驴背上被大人搂着,又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到了距我们石门村八里路的七亘村,这里山势险要,山道崎岖连毛驴都得小心前行。路上还不时遇到了日本鬼子和骆驼的尸体,有些横躺在山道上挡住了回家的路,大人们把它拖开,有个人说:“这好像是一个朝鲜小伙子,他也给日本卖命。”把尸体拖开后让出了毛驴通过的路,总算是回家了,结束了驴背上的日子。回家后听大人们说,这里是刘伯承领导的八路军打了个大胜仗,消灭了日本兵路经这里到娘子关的粮队,是有名的“七亘战役”。虽然回家了乡亲们心里都不踏实,随时准备着敌人来扫荡,往深山转移的必备行李。
2012年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