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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情可待成追忆:忆诗友洪烛

发布时间:2020-04-11 11:24  |  来源:亿点网  |  作者:黑骏马

本文作者

诗人安息
2020年4月9日,是诗友洪烛安葬的日子。
       病逝22天之后,王军兄,这位以笔名洪烛、以诗立世、以诗闻名的诗人终于得以下葬,长眠于南京市普觉寺公墓。
       墓地坐落在南京市普觉寺公墓祥字1区16排1号。
       墓碑端庄、静雅、肃穆。正中间大大的两个字:王军。
       左边是王军生卒年份:一九六七.五.二十……二O二O.三.十八。
       右面特意在括弧里标注:笔名   洪烛。
墓碑的背面,雕刻着诗人的作品……《阿依达》。
       它在无声地告诉我们,一个在诗坛叱咤风云的著名诗人……洪烛将永远长眠于此。

       他长眠在了他出生的地方——金陵古都。
       我第一时间从同为警察、诗人、诗歌兄弟叶宁大哥得知这一独家消息!心情颇为沉重,深为洪烛的离世感到惋惜。
       2018年11月23日,洪烛在参加一次部委组织的文学评奖活动时,突发脑溢血,被送入医院抢救。之后,一直处于昏迷状态,卧床一年零五个月之后,洪烛与世长辞,享年53岁。
       洪烛一生创作成果丰硕,涉及多种题材文本,共出版长篇小说、诗集、散文集、随笔集40余种。
       2019年太白文艺出版社出版的《洪烛诗选》,是他生前出版的最后一本书。
       与他刚刚去世时铺天盖地的消息、以及怀念文章形成鲜明对比的是,送葬的只有极少数的至亲。
       如果不是特殊的情况,送别他的诗友、崇拜者,应该不在少数。有人曾私下不无夸张地说,如果不是疫情,以洪烛的诗歌影响力、洪烛的人品,送葬的人群会不会万人空巷?
       洪烛兄一生为人谦和、温文尔雅,他走的时候也很平静,没有任何的痛苦和折磨,也没有惊动任何人。这是诗歌带给他独有的力量,别样的幸福。
少年成名
第一次知道王军的名字是在《语文报》上。当时,我初中刚刚毕业,正在尝试诗歌写作。
1985年2月18日,《语文报》刊登了王军的组诗《献给同学的心花》,一组五首,以及创作谈《感情:诗的生命》。
       这组诗一经发表,立即在全国大中学校园毕业生中产生强烈的共鸣,迅速掀起了一股“王军”热。赞誉的信件雪一般从全国各地飞来,他们纷纷给王军写信,感谢他“写出了我们的心声”。在南京梅园中学的收发室里,王军的信件堆积如山,一下收到了上万封读者来信。
       那个夏天,几乎所有毕业生的手抄本上都是王军的作品。
      他先后在《儿童文学》《少年文艺》等一系列报刊发表了100多首(篇)诗歌散文,并荣获了《语文报》“我们这个年龄”征诗活动一等奖等十几项全国性奖项。       成功自然会收获喜悦、掌声和鲜花,而失败却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。
       1985年5月,高考预考,王军以偏科的成绩惨败在考场上。这意味着他落榜了,将与他梦寐以求的大学生活失之交臂。
       然而,就在他做好成为“待业青年”心里准备的时候,他的命运却发生了大逆转。
       最终,武汉大学向他抛出了橄榄枝,破格录取他进入了武大中文系。
       王军终于如愿以偿踏进了武汉大学的校园。他无比珍惜这失而复得的求学机遇。在大学校园里,他如鱼得水,创作思如泉涌,一个叫“洪烛”的青年才俊横空出世。
       1987年1月5日,《语文报》再次以整版的篇幅对他进行了报道。
       《母校:我的码头》
       远远地徘徊在熟悉的路口不敢,
       不敢在母校门前停留
       无数次把重逢的镜头虚构
       真正降临,心儿却怀疑又是梦游
       象一叶扁舟探望开花的码头
       思念,是我唯一的理由

       依然是那爬青苦的钟楼
       少年时光从这儿流走,无可挽留
       真想将日记翻回遥远的时侯
       让我把春天重新享受
       如果咋天的松涛再次提问
       我仍会天真地举起右手
       母校是否认得归来的海鸥
       我还是那个潇洒书生,哪怕白发满头
       不敢拜访母校并非害羞
       只因为除了这首诗我一无所有
       下次我会长歌而来,不再空着双手
       而且带来的不仅仅是迟到的问候
       由于阅读视野和当时条件的局限,进入武大之后,我没有机会更多拜读到洪烛的诗歌作品,但发表在《写作》杂志上的散文《小梅,你好》,再次让我对洪烛的才华倾心不已,为他优美的文笔所折服。
       上世纪八十年代末,武大文学活动异常活跃,才子云集。其时,洪烛、邱华栋、李少君被誉为武大“三剑客”(邱华栋,1988年同样因文学创作突出被武汉大学破格录取,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;李少君,现为《诗刊》主编)。
       当时,我也开始在《语文报》等发表诗歌,对洪烛、邱华栋非常崇拜,就给他们写信求教。邱华栋回信的同时给我签名鼓励我“人生路曲线最短”。不知道什么原因,一直没有收到洪烛的回信。
       这,成了我的一个遗憾。
四度相见
时空的距离,永远跟不上网络的步伐。
       2005年左右,一大批人开始接触网络,知道了博客。至此,我和洪烛有了第一次正面接触。在网上见面,开始称兄道弟,问寒嘘暖。
       而真正的面对面碰撞,我印象中,只有四次。
       2008年2月18日(正月十二),中国诗歌万里行走进了长治市长治县,洪烛如约而至。我们进行了第一次近距离的问候、交流。在长治县的民俗活动期间,洪烛像个孩子一样,沉醉于长治县的民俗活动“旺火”气氛中,举着大馒头优哉游哉,不亦说乎。

洪烛(右,与北琪)
2012年10月19日,中国诗歌万里行走进了长治市襄垣县,与洪烛第二次在我的家乡见面。诗人叶延滨、商震、祁人、龚学敏、尹英希(雁西)、旅法诗人宋琳等。
2013年7月25日,当年在《语文报》经常发表作品的诗歌兄弟约定,在江小鱼的发条橙饭店聚会,我们得以第三次相见。洪烛、邱华栋、段钢、冯桢炯、段华、李作明、陆俏梅、张华夏、江小鱼、王垄、楚水、罗广才等参加。最让人感动的是,成都的周劲松,前脚进门后脚就坐飞机赶回成都了,单位有急事,必须回去。仅仅为了这次短暂的相见,周劲松本来可以不来的,他不想失约,堪称最昂贵的会面了。
最后一次见面,是在2014年11月16日。作为一家研究会的常务理事,我到北京参加年会。报到的当晚,张华夏听说好多当年的诗友在北京,临时决定,在朝阳区湘菜王大饭店整了一大桌子菜,想请弟兄们,大家一呼百应,都从四面八方赶了过去。《语文报》总编任彦钧老师、段华、祁人、周瑟瑟、周俊、白玛曲真、李秋迪等交往二十多年的朋友齐聚一堂,开怀畅饮。

洪烛(左五)
也许真是太习惯了,每到一处,闻听洪烛大名的诗人,都会争相和洪烛合影留念。而作为多年的诗歌兄弟,每次见面只顾天南海北地聊友情、谈诗歌,胡吃海喝一通。我翻遍了所有的照片资料,除了集体照片,竟然没有一张我和洪烛的个人合影。
       这,又成了另外一个遗憾。
       2020年3月18日,当我得知洪烛昏迷一年零五个月之后,回天无术,最终没有醒过来,在沉睡中离开了他衷爱的世界。作为他的诗友,我的内心有无限的悲凉,萌生一个强烈的愿望——去南京送他一程。随即,我便与南京的诗友联系行程,同行、警察诗人叶宁回复:兄弟,疫情期间,有严格的限制措施,看不到啊。只好作罢。
       在此之前,2018年12月22日下午,我在北京时代美术馆参加谭五昌先生的《2019中国新诗日历》发布会时,有一位诗人曾说,洪烛有了意识,大家纷纷祝福洪烛,期盼他早日康复呢。
       此,第三遗憾也。此后,一别经年,再未谋面。
天妒英才
洪烛是一位干净、纯粹、睿智、清澈的诗人。
       他,短暂而辉煌的一生,只属于诗歌。
       诗人姜红伟撰文说,洪烛燃尽蜡炬,化作满天诗文。作为一位著名诗人,洪烛先后参与了几十场中国诗歌万里行等各类活动,足迹遍布大江南北、长城内外。10多年来,他先后走进山西、广东、广西、新疆、西藏、宁夏、青海、甘肃等20多个省的50多个市县。
       诗人罗广才撰文:少年成名的洪烛走了,著作等身的洪烛走了,上世纪80年代少年诗人共同的诗友洪烛走了。在这个有疫情的春天,汉语新诗界一片叹息。
       他的生命长度有些短,永远定格在53岁;他生命的厚度,永远铭刻在当代文学史上。国内外的诗友纷纷撰文写诗缅怀,以不同的方式表达对诗人洪烛早逝的惋惜和不舍。“武大三剑客”的李少君、邱华栋为“弃”他俩而去的“剑客”洪烛送行,央视春晚词作家冰洁及京津冀联盟的同仁罗广才与洪烛道别,诗友陈克锋、编辑界同仁马启代、武大校友李浔代表众多诗友来送诗人洪烛最后一程。
       洪烛曾坐在江轮上写就《长江拐弯处》,暗喻长江拐弯处也正是他人生拐弯处。洪烛对太行山及长治诗群的依依眷恋,是一位对太行诗群倾情倾爱倾魂关注并奔走呼号的诗歌骑士。他曾多次到长治参加诗歌活动,与长治诗群诗友交流互动。
       著名诗人郭新民这样评价洪烛:洪烛是位著术丰硕的作家诗人,是一位诗歌虔诚的朝觐者、苦旅者,是传递诗歌圣火的勇敢旗手。他是诗酒见性见情的乐行者、献身者,他酒后常说“我不是不热爱诗歌,更不是怕死,我要做活着的诗歌烈士”。天妒英才、祸福无常,一个风华正茂、才情横溢的优秀诗旅者,怎么说走就这么走了呢?!
       谁说不是呢,天妒英才呀。在我们的身边,有多少人不是说没就没了呢?
       为此,我在拙诗《别过,又重逢》曾发感慨,叹人生无常,世事无奈。
       不过,洪烛,我知道你的电话号码长时间不用,就会停机,更换新的机主。但是,我只会删除你曾经的电话号码,你的名字,我会一直保留,永不删除……
       《别过,又重逢》
       去年冬天
       才听说老李头有了
       不祥的症状
       走的比那场大风还快
       说没就没了

       我自然地把他的电话
       和名字从手机通讯录里面
       删了

       刚刚开春
       一位平日要好的兄弟
       一点风声都没有
       就突然被肝癌
       无情给抹杀了

       闲时,我把他的名字
       和电话号码
       顺理从通讯录给删了       
       
       此时
       我无比从容淡定
       是不是有一天
       我会以另外一种方式
       和他们重新联系
       彻夜长谈
       不醉不罢休  

       2020年4月9日急就于流年堂
作者简介:黑骏马,本名白宝良,山西潞城小辽河人。中学时期开始发表诗歌作品,曾被评为全国十大中学生诗人之一。现为潞城公安局政治处宣传科科长。 中国诗歌学会会员,山西潞城市作家协会常务副主席。 著有诗集《黑骏马的风景线》《默默的流水线》《忧伤者的回归线》《三月雨地平线》《你是我的生命线》等多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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